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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設局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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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就需要趁熱打鐵,如今胡勇怎麽說也是栽了個大跟頭,正是勢弱的時候,紀顏寧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將家財散盡這樣的招數都能想的出來,看來言徵是真的想保住胡勇這個手下了。

不過有些事情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他們以為保住了職位就萬事大吉了嗎?就算是胡勇願意,可是後宅裏他的妻兒,未必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元嬌嬌說道:“現在離科舉考試還有幾日的時間,胡勇的事情就先擱著吧。”

胡勇和長公主之前的嫌隙清除之後,定然知道有人在那幅山水畫中動了手腳,若是再急於出手,只怕正中言徵的下懷,被他們發現了端倪。

紀顏寧沈思起來,覺得元嬌嬌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紀顏寧只覺得有些疲累,也不知道為何,最近她似乎是有些心急了,明知道有些事情記不得,可偏偏就是忍不住想把所有擋在自己面前的人和物統統的解決掉。

“對了。”元嬌嬌像是想到了什麽,湊近了紀顏寧,問道,“上次段無瑕和你說起暄王的事情,難不成你和暄王起了什麽沖突?”

“沒有。”紀顏寧否認。

元嬌嬌撇了撇嘴,看紀顏寧現在的模樣,她自然是不相信這話的。

紀顏寧道:“與其去打聽這些閑事,還不如想想怎麽把國子監的事情做得更好些。”

元嬌嬌坐回到了位置上,問道:“要是那個國子監祭酒根本就不為所動,不想去看考題怎麽辦?那我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在她的印象之中,有的文人可是迂腐而堅定的,非君子所為的事情他們是不會做的。

紀顏寧卻是輕笑一聲,說道:“放心吧,蔡如恒可不是什麽君子。”

當初他在容澈的手下為謀士,雖然學問多,但是性情卻不敢恭維,尤其他還是個特別好面子的人。

雖然國子監乃是長安最高學府,收的都是些官家子弟,許多人以能入國子監學習為榮,而且國子監每年中進士的人數遠比其他書院的高出許多。可是最近這幾年來,白鷺書院的出現卻打破了這種局面。

白鷺書院的院長鏡淵先生乃是學界大儒,名聲在外,雖然身無官職,但是卻受許多人敬仰,也因此不少學生慕名而去白鷺書院念書,甚至是許多官家子弟在國子監的太學和白鷺書院之中選擇了白鷺書院。

這幾年的科舉考試之中,白鷺書院中舉的人數從一開始不如太學,到這幾年漸漸與太學持平,甚至是超過了太學中舉的人數,有人戲稱這大魏第一書院已經不是太學而應該改成白鷺書院了。

像蔡如恒這樣好面子之人,怎麽可能忍受得了太學的名聲在自己的手中敗壞?

他現在身為國子監祭酒,自然是想讓太學能夠在官學之中恢覆當初至高無上的地位的,可是現在白鷺書院每年招收不少的優質學子,又有不少有名望的先生教書,他想要翻盤是何其不易。

白鷺書院的入學是需要考核的,若是達不到要求,即便是官位再高的世家子弟也不會收,但是國子監卻不一樣,本就是給官家子弟開設的官學,收的學生之中自然有不少紈絝子弟,這樣一比,勝算更加渺茫。

若是能知道考題,讓自己的學生有所準備,在科舉考試之中占據優勢,自然能取得好成績,打壓白鷺書院。

所以紀顏寧篤定,若是給機會蔡如恒,他必定是想洩題的。

她沒有強迫蔡如恒這麽做,只是給了他選擇的機會,若是他自己選擇往火坑裏跳,也怨不得她。

這幾日從各地來長安趕考的學子都緊張不已,畢竟這是每三年一次的機會,若是這次落榜,還要再苦讀三年,煎熬不已。

工部尚書府中的一個安靜的小院子裏,沈青逸正在餵著湖中的魚兒,面色淡然。

這院子裏只有兩個小廝,平日裏鮮少會有人過來打擾他。

沈二夫人帶著丫鬟進了這院子,看見沈青逸正悠哉不已,走了上前,問道:“逸兒今日怎麽不溫書了?明日可就是開考的第一日。”

沈青逸起身給沈二夫人行禮,回答道:“該看的書都看了,就算是今日看得再多也不如往日的積累,放松一下未嘗不可。”

“你心裏有數就行。”沈二夫人說道,“我讓廚房給你燉了些魚湯,明目醒腦,補補身子,別太辛苦了。”

沈青逸微微一笑:“嬸母費心了。”

沈二夫人溫和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氣。你父親走的早,你二叔待你視若己出,再說其他便是見外了。”

沈青逸是個很讓人省心的孩子,這些年來都是規規矩矩的,念書念得好,小小不大,卻已經中了舉人,想必這次的春闈也胸有成竹,中個進士於他而言大概不是難事。

沈二夫人突然想到上次在詩詞會上見到的那位紀姑娘,曾與逸兒有過婚約,看著倒是不錯,但是聽聞那姑娘是個克親人的命,也難怪大嫂沒有同意這門婚約。

今年的春闈若是逸兒能夠高中,以他的相貌品性以及才華,這世家的小姐多的是可以讓他隨便挑的。

沈二夫人關切了幾句,便沒有多留,畢竟第二日便是開考的時間,她不便耽誤太多沈青逸的時間。

送走了嬸母,沈青逸用了幾口魚湯,便再次回到了書房之中。

看著桌子上的筆和硯臺,都是紀顏寧給他回禮時所送的東西,心裏莫名的平靜下來。

連續好幾日的科考紀顏寧並沒有在意,她收到了仁安郡主的帖子,便去了一趟郡主府。

自從上次將煦兒托付給郡主之後,她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沒見過煦兒了。

如今再次看見煦兒站在自己的面前,她難掩欣喜之色。

她伸出手來摸了摸應文煦的臉,笑道:“煦兒終於長肉了。”

以前的應文煦在言家過得過得實在淒慘,所以瘦的像是一陣風就能吹倒似的,看得都讓紀顏寧覺得心疼不已,如今的他雖然還是很瘦,但是比以前要好上太多。

被紀顏寧溫暖的手摸了臉,應文煦耳朵有些發紅,靦腆的說道:“我不是小孩子。”

若是認真算起來,他比紀顏寧還要大了五歲,應該是兄長才是,可是紀顏寧卻一如既往的把他當成小孩子看待。

雖然他是很喜歡被紀顏寧關心的這種感覺,可現在自己已經不裝癡傻了,自然用不著像小孩子一樣對待他。

紀顏寧笑了笑,說道:“我是你姑姑,在我眼裏,你自然是個孩子。”

“姑姑?”應文煦有些不解,她也一直不明白紀顏寧為何會對自己這麽好,自從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也了解了當年的事情,可是無論是紀家還是柳家,都和當初的應家和樓家沒有直接的關系。

紀顏寧說道:“對啊,我是你姑姑,你的父親是我的嫡親兄長,其實我不是真正的紀顏寧。”

仁安郡主給了他們獨處的機會,周圍沒有人,她自然也不怕把自己的秘密說給應文煦聽。

畢竟煦兒是他們應家最後的血脈,是她最親近的人,有些事情,是不該瞞著他的,瞞也瞞不住。

因為自己無法解釋她知道這麽多應家的事情,也無法解釋她為何會對煦兒這麽好。

應文煦仍是不解:“你不是紀顏寧,那真正的紀顏寧在哪裏?可是你看著明明就比我還小……”

紀顏寧看著他:“你相信借屍還魂嗎?”

應文煦震驚地看著她。

紀顏寧擔心:“你害怕我嗎?”

應文煦猛地搖頭:“不會。”

在遇到紀顏寧之前,他在言家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雖然自己憑借著努力在外面弄了幾個鋪子,手下也有一些人,可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關心。

紀顏寧是他生命裏的一道光,將他從黑夜裏救贖了出來,他又怎麽可能會害怕而疏遠她?

見他並沒有害怕,紀顏寧緩緩說道:“我原是應家的嫡長女,應采薇。當年應家被算計,我也因此慘死,可是不知為何,我醒來的時候,時光已經過了二十年,我成了江州紀家的大小姐紀顏寧。對我而言,應家和樓家的覆滅,還不到一年的光景。”

應文煦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也有些抑制不住的心酸。

他還記得紀顏寧曾抱著他哭著說,若是她能早點回來就好了,這樣他就不用受這麽多的苦。

可是和自己的苦比起來,紀顏寧心中的煎熬未必能好過到哪裏去。

“你知道嗎?當我看見你手臂上的胎記,我有多高興。”紀顏寧對應文煦說道,“只要你還活著,便是上天對我最好的饋贈,我不會再讓你受任何的欺負,至於言徵,我是絕不會放過他的!”

應文煦沈默半響,說道:“這個仇,我想自己報。”

紀顏寧擡眸看著他。

“我在言家待了二十年,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應文煦說道,“我想自己報仇,不管是為了我的親生父母,還是為了自己,都要做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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